有一天
有一天,下午,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雷雨。
當時,我坐在我的電腦前,正搜尋著電影評論,當時,我正一面讀著一本有趣的旅遊書「離家出走」。空氣本來很悶很悶,悶到我沁出汗珠。接著便颳起了風,走到客廳看到天空好低好低,是雨雲那種灰黃緊壓著整個城市。
忽然間,天空閃了好亮一道光,嚇了我一大跳。接著開始有豆大的雨掉了下來。我走回我的書房,繼續讀著「離家出走」。但雨聲愈下愈大雷聲愈來愈大。一種異樣的無力感突然進入我的心裡。我只好又走到客廳,看著落地窗外的大雨。愈來愈瘋狂的倒水行為,是瀑布吧,我看不到對面的大樓了,如此之密實的雨幕。
狂瀉進入我客廳地板,只好關起玻璃門,隔著玻璃看著。想拍下來,拿起相機,拍不出瘋狂。換成錄影模式,但我想要的是那狂風雨驟的聲音。我想錄下這世界的聲音。失敗。忘了關掉電視聲音。
如人,總有力竭時。雨小了。而我卻再也坐不下來等著一場電影。像是剛剛翻滾的雨突然變成了我。
下午到夜晚的界線如此之短。黑,讓人更不知如何是好。
想喝杯酒。紅酒。
夜九點半。走下樓去。以酒代餐。到大樓門口才發現,雨其實仍下著。我發著呆,要上去拿傘嗎?拿著傘麻煩。我再望了望天空。沒想。就走了出去。才十分幾分鐘路程不想想它。走著走著風一吹,加上樹上的雨珠一起噴灑下來以為下大了。
有一天。我,在夜裡,淋雨。為了買紅酒。
在暗沉的夜裡。我穿上紅衣走入沒有人的馬路上淋雨。
走到小超市,逛著,拿了盒雞蛋,拿了個吐司麵包,還有什麼?不知道想不出來。
我現在好想好想把自己放在一個全然寂寞不懂的城市。
再拿了三瓶紅酒,付賬。付賬時來了三個日本男孩,吱吱喳喳說著我不懂的語言,正好配上我無謂的不懂國度幻想。
拉開門走到門外,我楞了一下。啊,又倒了,水。密到我看不到對面。怎麼辦呢?我的吐司。只是呆了幾秒,實際上根本沒在想。整個人潛入了黑色雨布中。
想畫。身形進入黑雨包圍。
我,淋雨淋到想在雨裡狂哭。反正沒人看得出來。
現在的我像泡在游泳池裡卻戴著眼鏡的人。雨打得我好痛。好大力下著。我眼睛睜不開,眼鏡沒有雨刷,我看不清前面的路。像我的日子。
突然覺得自己瘋了,跟著瘋狂的雨發瘋,做著十八歲才會做的事。但在十八歲時的我卻不屑如此瘋狂。
我踩著雨淋著雨我全身都掛著雨。
看著一兩輛車在我眼前呼嘯而過。心無所動。走在雨裡好像走入下午自己翻騰的心裡。變得安靜。
因雨,我看不清這世界,但,我又何曾看清過。
不想快走,因前人說過,前面也在下著雨啊,跑什麼呢。
走回到大樓裡,全身濕透了。櫃台前管理員笑笑著,但他們怎麼看,我無需知道,因為他們的世界和我不重疊。
回到房裡,我沖了一個熱水澡。淋雨後的熱水澡是一種儀式了,整個人不再有下午的不明白燥熱。
倒了一杯紅酒。
吹了吹頭髮。放出音樂,樂團RADIOHEAD的聲音一流瀉出來,我心己平。慢慢的再拿出我的DVD一張張挑選著………
有一天。
看到狂雨然後走入狂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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